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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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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辰一擡頭瞧見了我,看了一眼老先生便開口道:“有緣人來找你了。”

地婆也回過頭,招呼我坐在老先生對面。我尚詫異,不過我倒也不傻,聽得出來這花白胡子的老先生就是昨日的老梧桐。說來也怪,今日這老神仙倒一改昨日的冷漠,見著我行禮,竟然過來拉我起身,捋捋雜亂的胡子笑著道:“你的事我昨日已聽地婆說了。”

我急忙道:“老先生昨日不肯相助,今日這是願意幫晚輩了嗎?”

老神仙點點頭,捋著胡子緩緩道:“有些人有緣才可相遇,有些事有緣才可相助。如今你與我有緣,你的事自然也與我相幹。”

我雖然對他的態度突然轉變很好奇,但是又怕不小心得罪他,只好忍著沒問,只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他盯著我繼續道:“昔日五座聖山孕育羽族五大神鳳,此事世人皆知,可唯獨不詳當初神鳳涅槃重生,灰燼化作金丹隨著神鳳一同出世。如今這五粒金丹散在這九天之下,已有數萬年,眼下若你能全都找到,讓喻辰將其催入你體內,便有望長出羽骨。”

我剛剛竄出的希望小火苗轉眼間就像被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哭喪著臉道:“這九天這麽大,五粒金丹那麽小,金丹萬古長存,我倒先化成灰了。”

老神仙哈哈一笑,摸著我的頭道:“金丹雖小,可是是分布在凡界,血族,木族,龍族和羽族這五族之中,更何況我這裏有一樣寶物,能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卷東西,他袖子一揮,那物件便攤開在我面前,上面隱隱約約畫了很多彎彎曲曲的線,有幾個小點還在游動。我疑惑的看著老梧桐。

他指著那卷紙對我道:“這是一幅九州的玄圖,你看那些游動的點便是金丹的大致位置。不過,你要記得這些金丹歷經千萬載,早已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再是當初模樣,你可要細致些仔細觀察,而且不可硬取,要金丹如今的主人主動贈予你方可。”

我伸手接過那玄圖,對著老梧桐深深一拜,他的話給我指明了方向,讓我不再那麽迷茫,老神仙急忙扶起我,眼神莫測的對我說:“我雖知過去,卻不知未來,給你指明這條路我到底存了些私心,我也不知道今日的決定對與否,所以,你不必謝我,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見過我。”

我聽著老梧桐的話,一時不太明白其中意思,待要問時,老梧桐整整衣襟沖地婆笑道;“老婆子,沒想到你這麽一個老夜叉還會被一個小姑娘做的菜給收買了,真是怪沒老臉的。”

說完,地婆便抄起手中黑歪的拐杖劈頭朝他砍來,老梧桐忙瞅著一個機會溜了出去,地婆毫不罷休的追著他打,嘴裏不住的罵:“老貨你敢罵我夜叉,看我不把你的樹幹給砍禿了……”

喻辰雙手環胸在一旁道:“明個兒請老梧桐也來吃頓飯,讓他知道什麽叫打臉。”

我挑挑眉道:“我研究這圖去了,您老記得帶我的那一份一起做。”

喻辰忽然攔住我,笑嘻嘻的說:“我的意思是,你做飯,我刷碗”

我:“.…..”

我在家時,常聽隔壁柳嫂子說凡界最是煙柳繁華地,富貴溫柔鄉,而且凡人不懂術法,心思簡單。因此當夜我便和喻辰商議好了明日就啟程去凡界找金丹。

第二日,喻辰果然找了個借口在飯點的時候把地婆和老梧桐都哄了來,老梧桐本對那一桌子的菜看都不看一眼,待喻辰說我們今日便要起程的話,便勉為其難的伸出了筷子,鐵公雞拔毛似的挑了根菜放進嘴裏嚼了嚼。

最後,以我們仨沒吃飽,老梧桐連打了十個飽嗝結束了這頓“告別宴”

臨走的時候,地婆還背著我偷偷抹了把眼淚,我哭笑不得,但是內心裏還是被這個看著兇巴巴的老婆婆給感動的稀裏嘩啦的。我留了一些青麥酥給她,她寶貝似的揣進了衣兜。

至於辰寶,喻辰以我們隨身帶著它不方便為由,想讓它留在此處吧。可辰寶像是聽懂了喻辰的話,兩只綠瑩瑩的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我看,我打開籠子抱起它,用辰寶同款表情看著喻辰,三秒後,他轉身嘟囔道:“女人就是麻煩。”我勝利的親了辰寶一口,辰寶一僵,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我這才恍然的拎起辰寶看了看,“原來你是個公的啊。”。

對於我這種從出生起就沒離過家的“鄉巴佬”來說,人間繁華的景象真的是震撼到我了,我一面走,一面止不住的稱讚,沒想到本以為天生沒有羽骨的我是這九天之下最最憋屈的,如今竟能夠借著找尋羽骨的機會,賞賞各族的風土人情,開開眼界。我倒也不比鎮子裏的人命苦。想到此處,多日想家的心結也漸漸解開,我輕松釋然的和那喻辰走在街道上。

以前在羽族的時候,大家夥缺點啥了就飛到屋頂上朝四周喊一聲,附近誰家裏有的就應一聲,大家都是一份熱心腸,有什麽好東西從不藏著掖著的。可看這凡界卻是大家夥兒直接把東西拿出來召呼人家去吃,去拿。我一方面在心底為他們這種旺盛的生產力和無私的熱心腸點讚,另一方面我又好奇為什麽有些過路的被招呼去看一眼又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尤其是路邊那個賣著一串紅艷艷的小果子的,那果子一看就很好吃,咋就沒人去拿呢?

喻辰在我前面不遠處自顧自的走著,我抱著辰寶從那一捆紅串串裏抽了三根,向那大叔道了聲謝,就急急的去追喻辰。

我剛跑了三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叫喚:“小丫頭,你怎麽不給錢就跑啊”

喻辰聞聲回頭看熱鬧,我嘿嘿的把那一串紅果子塞進他嘴裏,“怎麽樣,好……”

我話還沒說完,衣角就被人重重一扯,我回頭一看,是剛才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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